遇到一個法律系的畢業生來提告,剛開始對方態度明顯不是很好,筆錄開始前,我先請他關手機,他表明
「我應該不用關,你們是要確認沒有偷錄音吧,我可以讓你們檢查,但不要誤導民眾。」
我回答:「以前去地檢時,有些檢座會要求我們關機,所以我照著做,而且我要求看你手機,換個立場看,不是好像在要你同意搜索嗎?你也不見得會樂意,如果一般民眾問我為什麼要關機,我也會告知他原因。」
他表示可以接受,接著開始做筆錄到一半,他又問
「有沒有要受理?需不需要叫律師朋友來?」
我示意他看一下螢幕,說「我們已經在做筆錄了,剛剛還問了你資料。」
他看了看螢幕,說了聲「喔喔,不好意思。」後來的對談中,多少可以感覺出他有一點防衛意識,但無所謂,不要出言挑釁、攻擊就好
最後給了他證明單跟他說都好了,他走過來說
「抱歉,如果剛剛過程講的話有讓你不舒服,因為以前有遇到過不好的經驗。」
我則回應:「能夠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也清楚以偏概全是不對的,有壞警察也有好警察。」
他說「我知道,我也有認識的在當警察,知道你們的職場環境不是很理想,平常被你們訪查或盤查時,也覺得態度很好,會問我附近有沒有可疑人士。」
我說「對啊,你想想,你因為遇到一次不好的警察就對全體保以防衛性的態度,那我們每天面對那些有問題的民眾,自然也會保持防衛性的態度面對你們,更別提我們還得面對更惡劣的犯罪者,比如新聞上三重、高雄的派出所被包圍,有時是不得不如此,至少你不用那麼急著防衛,只會增加不必要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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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期待這篇文能夠改變仇警人士的觀點,畢竟即使是黑人人權逐步趨向平等的現代,美國也還是有3K黨存在,但多少還是能影響些人吧,以前讀到言論自由時,有一段話印象深刻:不要去打壓不樂見的言論,而是鼓勵用更多正向言論稀釋。
而且在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後,願意道歉也是好的表現,大多數人人通常是發洩完了,自知理虧還不願意道歉,反而是走一堆陳情管道、發文斷章取義公審開始亂鬧,或是就那麼氣憤地離開,有時還能看到記者、民代加入亂鬧,企圖製造更多社會對立,卻不曾思考這些惡果,會如何對社會產生影響。
這篇文同時也是給警察同仁看,我們這代某種程度是在承擔過去遺留的負面印象,這固然莫名其妙,而如果期望增加正面印象,那麼態度上也該留意,該強硬時必然得強硬,以維持自身尊嚴,但不該以捍衛尊嚴合理化自己某些私人行為,比如推諉報案,否則既是讓自己同事得被迫忍受,因個人言行而來的負面後果,也是糟蹋這份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