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說書人,這職業使我跑遍大江南北,也使我看見不少人文鬼怪,或許,這一切也和我天生可以見鬼有關,當然還有些奇遇。
孟婆,一位出現在無數書籍中,將人帶往黃泉,並在彼岸河旁,讓無數魂飲下一杯,忘記前塵往事的湯,讓最後有牽掛的人,了無牽掛,讓每一個路過的旅客,最後以平靜的心,再次進輪迴。
那是在我剛遇見道士友人時,他告訴我的故事,以及在後來聽些鬼魂,所轉述拼湊出來的故事,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他與孟婆有如此深的淵源,甚至連同他自己也遺忘了許多事。 「說真的,我跟你還莫名的契合」我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是啊,莫名其妙就跟你跑了不少地方。」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有沒有愛的人?」
「哈哈哈,這個嗎?我可以說給你聽,不過應該稱不上愛吧,畢竟這些事情還是我從別的鬼魂那裡拼湊的。」他的眼神伴隨著酒杯的搖晃,閃過了一思柔情,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你說說看吧。」 他在我話說完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起了一個故事。
那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總會夢見一個女人,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她,總是站在一個橋旁,將滿頭的青絲盤在頭上,熟練得舀起一碗碗的湯,然後遞給每一個旅客,當初的他還不知道,她是孟婆。
這夢境,隨著年紀增長,也越來越長,越來越清晰,甚至在夢中他能夠幫助她,他還記得,曾經有一個惡鬼不願輪迴,將她給打傷,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傷口,而他則將那個惡鬼給揍倒。
彼岸上多了個年輕男子在陪孟婆舀湯,這故事也漸漸傳開,那年他20歲,他喜歡上了這個人,一個只能在夢中相見的女人,那夜,彼岸的花凋謝,從不凋謝的彼岸花,謝了。那日,他將湯舀完,而她靜靜的收拾著,收拾完後,她與他坐在橋旁,那夜,他很大膽的吻上了一個人,一個只在夢中見過的人。正是這一個吻,改變了他的一生。那夜後來,他沒了印象,只記得在最後,他被人強行灌下一碗孟婆湯,至於為甚麼,他並不曉得。
那夜,講完故事後,他捂著頭,然後莫名的流淚,然後說了句:「我想起了所有事」,之後他衝了出去,而我因為不勝酒力,無法追去,然後我昏睡了過去。
夜半,我夢見友人,他在一樣的場景中,在遠方看著那女人,他們彷彿從沒看見我,正當我要靠近時,有人拍了我的背,我詫時轉了身,拍我的人,是一個書生,手拿著一把白色扇子。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輸了賭約,所以現在來還債。」
「你在說甚麼?」
「你靜靜的看,別動,不然會跟他一樣。」
隨後,我的身子像是被人控制一樣,被人定在這,我看著友人走向孟婆,然後,將她給的湯一飲而盡,隨後踏回了陽世,隨著友人離去,我被解開了咒,在我要追出去的同時,那書生拉住了我,對我說起了一個故事。
「那大概是在幾百年前,彼岸,這地方有許多對生前有所執念的人會在這裡搖擺不定,而孟婆則是會等到我們想通後才讓我們喝下湯離開,我看孟婆也有數百年了,這些年中,只有那小子在的幾段時間,孟婆才會展開笑容,但那小子又賭輸了,誰叫他跟閻王的賭注是30年不愛上任何人,但每次他總會愛上了孟婆或者記起一切...然後喜歡上孟婆」他接著說。
幾年前的夜晚,書生看著孟婆,而他則是被牛頭馬面強行灌下湯藥後,忘記有關這裡的一切,並且重新進入陽世,隨後孟婆像是一個雕像一樣,站在原地,那夜彼岸花,謝了,殘花飄落在湖中,引起了湖水的漣漪。
在好奇下書生問了孟婆
「你不也喜歡他嗎?為何不阻止這一些?」
「因為我不能阻止。」孟婆拿了一本書籍給他
書中,是一個男子,那男人在約1000多年前跟閻王打賭,賭世上沒有真情,因為他,已經看過太多離合,所以提出如此賭約,跟閻王要一項東西,賭的是生生世世的前30年,不能愛上任何人。賭注輸的代價是如果他愛上了人,就得忘記那人,並且一生孤苦伶仃。
隨後閻王答應了他的賭注,讓他輪迴,並且以夢境的方式在孟婆身邊30年,讓孟婆當這場賭約的見證人,這場賭約,他本以為會贏,但他賭輸了,因為在這裡的30年,他愛上孟婆。
而一開始的賭約,其實與她毫無關係,所以她也只是淡然的完成閻王的賭約,但,她發現。在執行的那一瞬間,自己也愛上了他。
「對不起,我愛上了你。」
「你輸了賭約,不過我也要告訴你,我喜歡你」
下一世
「對不起,我輸了,我的賭約,讓你受苦了吧,對不起,這輩子我不會在愛你還有記起你。」
「你又喜歡上我了?」
「恩,是啊,我想起來了,我不知道為甚麼,可能是你的湯太好了,讓我想在品一品。」
再下一世
「這一次在最後,一樣愛上了你,一樣記起了之前,你還是一樣,你該換換湯了」
「你就要走了,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嗎?」
「有,我不後悔愛上你,孟婆。」
聽完後我拉上了孟婆跟那個書生,闖入了冥界,硬生生破了閻王殿的護法。進了閻王殿,跟閻王賭了一個約,賭注是,這輩子及下輩子的運,賭約是讓剛喝過孟婆湯的道士友人記起所有事情,這場約,後來我贏了,結果是,孟婆與友人間不必在喝下任何一杯孟婆湯。
當然,也是有代價的,代價是,需無償處理陰間事務,十年。至於友人最開始跟閻王討的東西,其實很簡單,是心,看過悲歡離合的他,早已忘記怎麼去愛上別人,這東西讓我都懷疑是閻王故意賭的,我覺得只是讓他知道,愛上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你與她緣分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