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車禍過世了
實踐大學
昨天我上早班下班後原本要練舞，但因為可以練的人太少所以停練。
我就待在員工休息的地方滑手機，還在慶幸不用練舞可以耍廢休息一下的時候，就看到我們家的群組（群組叫五樓山上，因為我媽覺得五樓像在山上，群組只有我、我媽媽、姐姐跟哥哥）群組我媽傳了我的名字。
我心裡想糟了，通常都是我要被罵了才會傳我的本名叫我，還在想是不是我今天早上出門前沒把我家的狗放下來，他在床上尿尿了？
正當我回傳尬嘛的時候，我媽就打給我。
接了後停頓了一下我媽說：「你現在在哪裏？」微低沈像在講秘密小聲的問我。
「剛下班。」還在想這不是要罵人的口氣，我媽就說⋯
「你哥哥出車禍走了。」她冷靜的平平的說出來。
「⋯走了？」走了是什麼意思？
「你哥哥出車禍過世了。」
「過世？真的假的？」
「真的，你下班後再來內湖三總。」我這時候還沒了解過世是什麼意思，我說好我現在過去。
離開工作的地方後，我還在想應該不是過世，人不可能這麼容易死，應該是重傷還在急救。⋯吧？
過世這個字眼已經很久沒有人對著我講，上一次是外婆走了的時候。外婆過世前住院，狀況不好，所以我有心理準備，我有準備好別人告訴我你外婆過世了這句話。
在捷運上有很多思緒跑來跑去⋯過世這個字是不會出現在一個才25歲剛當完兵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的哥哥身上的。
他今天早上還睡在我旁邊，我還踢他，因為他睡太過來了。
昨天還在客廳組裝他的新電腦即使他已經有一台了，打lol都打不完了拜託。
在捷運上一直在想「我哥哥過世了」，一直不斷的重複這句話，還是沒什麼感覺，想像不出來。
我媽又打來了，「你哥哥現在移到懷德廳了，等等過來懷德廳。」
我還上網找了懷德廳，上面寫著殯葬業。
真的死掉了嗎？
車禍？是他撞別人嗎？我們家又要負更多債了？
哥哥的女朋友呢？
哥哥載著她嗎？如果她女朋友也怎麼了我們要怎麼交代？
好多好多問題一直想，可是我還是沒真的感受到我哥哥過世了，腦袋知道，但心不知道。
天空在下雨，我還沒流淚，還在想是因為我跟我哥哥還不熟所以沒有很難過嗎？
就看到我乾媽搭的計程車停在我旁邊，叫我上車。乾媽的臉有些尷尬，又或者是說不出話的凝重。問我「怎麼淋著雨？」，有雨傘我還會淋雨嗎，當然是沒帶雨傘啊，但我喉嚨不知道怎麼了哽住，說不出話來。
到懷德廳後找不到入口，看到一個房間裡面掛著很多老人家的照片，那是遺照前面放著死者的衣物還有鞋子。指標裡有一個冰櫃的方向，在樓下。我好像有點感覺到了。這裏都是死人。這裏的活人都是因為照片上那些人才會在這裡的。
有個應該是工作人員的把我們帶到了叫助念室的地方，旁邊有幾個桌子，有些人在折拿來燒的紙，他們看起來不太像有親人過世的樣子，喝著手搖杯聊天。我還在想是真的嗎？這邊的照片都是老人，真的不是我哥哥該來的地方。
拉開助念室的門我聞到了一個味道，那是以前外婆過世的時候我問過的一個味道，有點不舒服。然後，我看到我姐姐了，她的眼皮有點腫，然後看到了哥哥的女朋友妮妮，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我忍不住抱了她，我當下真的有還好妳還在的感覺，但其實我跟她也不熟。然後我看到我媽了，她的眼睛有些血絲。我姐姐跟媽媽同時問我我怎麼這麼濕，我正要回答的時候我看到了助念室裡面像醫院那種床架，上面放著我哥哥，我知道那是他因為他的腳很好認，腳的內側骨頭凸的很奇怪而且是個肥肥的腳毛還很多。我哥哥身上放了黃布，上面有很多圖案大概是彿教類的圖，身下是白布，他的腳底板露了出來，那一看就不是一個活人的腳，像蠟像沒有血色。看到那雙腳我就泛淚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才真的有種我哥哥過世了的感覺。
突然我媽媽靠著牆壁倒了下去跌坐在地板上，我想說媽媽剛剛不是看起來還算是平復的樣子，怎麼突然這樣？我媽媽的頭慢慢的抬了起來，臉開始漲紅，看起來怪怪的，原本已經停止哭泣的臉又開始流淚，沒說話，看起來是感到委屈的臉。姐姐立馬說說「弟弟是你嗎？」「你是不是有話想說？」，我才會意過來，現在是哥哥在媽媽身上。流淚但沒說話，眼睛睜大大的看著我們，突然頭又低下去，再抬頭我知道現在是我媽了。
姐姐說在我來之前已經一次了，哥哥說他不想死。
攙扶我媽起來後，我們坐在兩側，等待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是誰的人來助念，一直唱著阿彌陀佛，一直唱⋯一直唱⋯
看著我哥哥（其實看不到被黃布遮著。）我在想他怎麼會就這樣過世呢？因為我這個人相信凡事都有他的原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下來的任務、修行，死了也有死的原因或者是你在世間上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出了車禍如果你還有在世間的任務你是不會走的，我是這樣認為拉。因為我媽媽會通靈然後信佛，所以我有時候會被影響到一些觀念，或者是去思考一些關於生命的事。
我的哥哥，其實我不是很喜歡他，我跟我哥哥還有姐姐是同母異父，但我跟我姐姐是住在一起生活比較久的，我哥哥以前是偶爾回來直到他高中被退學的時候被他們的爸爸趕出來才跟我們一起住，但其實過沒多久他考大學考到外縣市也沒跟我們住，當兵也是偶爾回來，前一個月好不容易當完兵才住在我們家的。話說我哥哥考大學學測的前一天叫我叫他起床，結果我睡死，他就沒考到國文科，跟哥哥之間少有的回憶，結果是這種奇怪的回憶。
我小時候不喜歡他因為他只要一回來我媽媽就只會關心他，但他回來也只會玩電腦。常常帶一些我覺得不是很好的朋友回家，小時候覺得有抽菸的人都是壞小孩。但其實我哥就是個屁孩，很懶惰，有點無所事事，對於家人不是很上心的人，不是個壞人，但我就是不喜歡他，我母親節認真做了卡片，他對我媽說一句「我回來就是個禮物了。」，我媽也是開心。
媽你知道哥哥看到地上有米妮的大便連撿都不撿嗎？其實我媽知道，哥有次踩到狗大便說了一句幹踩到大便就坐到位置上繼續玩電腦，當作不干他的事，我媽整個火大，說要把他趕出去，不把我們家當家的人沒資格住我們家。雖然媽媽這樣說，但過了幾天又看到我哥在那個屬於他的客廳角落玩電腦。
他才剛開始人生第一份正職，好像才試用期過昨天第一天正式上班，我還覺得他終於要開始孝順媽媽了，終於開始有能力了。不是要去饒河買東西買個柯仔煎跟蔓越莓汁就跟我媽收三百。終於要開始他的人生，不那麼耍廢了。
他走了。我真的知道了。蓋上面的黃布有一個地方有血漬，大概是嘴巴那邊，白布上面也有一點一點的血漬。痛嗎？肯定的吧⋯你還好嗎？這個問題好像也沒意義了。媽媽呢？她就我們三個小孩，你就唯一一個男人，雖然廢，但你是唯一一個男人啊，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妮妮怎麼辦？你們是打算要結婚的欸，你不是要證明給人家的爸爸看你是有能力的？你怎麼真的這樣就走了？
阿彌陀佛阿彌佗佛⋯⋯整個房間一直唱著大概唱了三四個小時不止。他們說不能流淚，不能觸碰大體，大家知道，但姐姐留完換媽媽留，媽媽留完換乾媽流，大家一直流一直流。哥，你不知道讓白髮人送黑髮人是最最最不孝的嗎？
法師叫著哥哥的名字後面加上菩薩，我哥哥是菩薩嗎？說著一些話要讓哥哥找到方向快去西方極樂世界，莫眷戀這世界，任務已經完成，善行已夠。不知道我哥哥做了那些善行，這麼早就離開。
我還在想哥哥那邊的爸爸怎麼還沒來，他知道了會哭嗎？我只有看過他們的爸爸幾次，是個有點嚴肅的爸爸。想著，哥哥的爸爸就來了，臉上已經是哭過的痕跡了，看著他還有我媽媽，我真的覺得我哥哥很不孝，他們看起來很老雖然平常不是看起來多年輕，但此刻他們的臉上是股憔悴。
誰有想過？我哥會突然出車禍過世？我兒子會突然出車禍過世？我弟弟會突然出車禍過世？誰會想過？其實我有想過我媽媽如果過世了我該怎麼辦，但我哥哥，我真的沒想過。我從來沒想過長大後要跟哥哥一直住在一起之類的，可能因為我在規劃我的人生的時候沒有把他排進去吧，我想著以後照顧媽媽的也是我跟姐姐，沒有想過他。我還跟媽媽說如果哥哥不找工作，不付房租你就把他趕出去。媽媽也這樣說，但媽媽也只是說說而已，從來沒做過。
他的高中同學也來看他了，臉上淨是不敢置信，但看到了依舊是不敢置信的臉。坐在一旁很快就要離開了。我媽媽對他們說騎車要小心點，他們說阿姨下次再去你們家打麻將。是有多愛打麻將呢？我對哥哥的壞印象好像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以前很愛帶朋友回來打麻將，吵到我都無法睡覺。但媽媽是個神奇的媽媽，他可以比我哥哥還更熟我哥哥的朋友，所以有時候會看到是我媽媽跟哥哥的朋友在打麻將，而我哥在一旁說贏了要分紅，輸了就算了。
助念室的氣氛太凝重加上唱了太久的阿彌佗佛有些人到外面，媽媽跟姊姊說下午的時候我媽媽到醫院，看到開車的那個女的，她剛做完筆錄，然後問我媽媽哥哥還好嗎，我媽回那女的「他死了。」。那女的看起來非常的難過、自責、不敢相信？我媽說還在想該不該告那個女的，哥哥的爸爸就說看行車監視器百分之百是對方的錯，說什麼超越雙黃線轉彎，哥哥直線行駛，要避他才產生擦撞，哥哥看起來其實並不是很驚慌的轉過去，而是感覺是從容的，但看行車監視器看不出來會這麼嚴重。當我聽到是對方的錯的時候，我心底有一股怒氣，想著一定要告那個人。而哥哥的爸爸已經確定要提告了。「過失致死罪」，那個79年次的女生其實也只大我哥一歲，這是她即將要承擔的罪名。我想她也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我覺得心裡有很多奇怪的感覺，但說不出來。說我難過嗎？難過，但沒有難過到讓我無法當正常人，只是心裡有一個感覺吐不出來，讓我不自覺的一直嘆氣。我有個負面情緒，是因為我哥哥過世而在我心裡面產生的。但我說不出來它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情緒，我好想向別人尋求一點類似安慰但不是安慰的東西，但我要怎麼說出口？我的哥哥車禍過世了。然後呢？對方也會很傻眼，又有多少人能夠感同身受？希望對方能感同身受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變成我無法向別人訴說這件事。
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的告知所有人，欸！我的哥哥車禍過世了！又是一件更奇怪的事情。但我還是po了我們家人的最後一張照片，說了自己的感嘆，那些感嘆，是大部分人不會感同身受，更不會一直記在心裡的。因為沒有遇過，就不會把這些話刻在心上。
那張最後的合照是我媽媽生日的時候拍的，有乾媽，有我們這三個小孩跟各自的男女朋友。我媽常說我跟我姐姐把我們的男朋友騙過來，而哥哥是把人家妮妮騙過來。對不起妮妮被這麼一個爛男人騙到。今天媽媽又說了，不過再加一句，妮妮太衰了被這麼一個爛男人騙到，都已經把妮妮騙來了，就死了。妮妮又哭又笑的。我媽媽不知道怎麼了，一直講到死這個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字在我耳裡特別刺耳，也許他是想一直說一直說來提醒這件事不是假的，已經確確實實的發生了。我也知道媽媽不是比較不難過，但她說她接受了，就是我哥哥已經過世的事情，又或者她是講給妮妮聽的。
拍那張照片的那天，媽媽說她特別的想拍照，我還有帶拍立得，她那天跟每個人都拍了，就是沒跟哥哥拍照，因為那天圓桌他們坐對面，兩個人都懶得移動，就沒拍了。昨天媽媽一直念叨叨的念這件事情，嘴上一直重複著我那天特別想拍照的呀。
其實就這一陣子，狄卡熱門有一篇好像叫我討厭那些騎很快的人（有點忘記名稱），我幾乎把所有的熱門都看過了，但就是那篇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點開來看，新聞一大堆這種車禍的事件，死傷人數那些我都沒有一次有感覺過，就特別不想看，不知道為什麼。
媽媽也說他知道寶可夢這個遊戲後特別提醒我跟姐姐要注意安全，但他沒提醒哥哥，因為他沒玩。
媽媽說他最近感受到人生很多個小無常，沒想到來了一個大無常。我昨天也真的感受到，原來這種事很常發生，而且是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妮妮說「今天早上還有通話的。」，哥哥那邊的一個親人冷不防的說：「已經發生了，他已經走了。」，想說什麼呢？媽媽又說「偶爾開開玩笑，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他過世的事會慢慢發酵的。」但我看妮妮，我真的感到心疼，媽媽還讓妮妮找告別式要放的照片，大家翻著自己的手機照片看有沒有，因為我哥哥不喜歡拍照，特別是獨照。翻來翻去都是醜照，大家看著醜照笑呀笑的說哥哥拍照的嘴巴都很奇怪，又喜歡躲在後面，有什麼照可以當遺照，最後選了一張看起來比較瘦的，妮妮說哥哥喜歡那張。
在助念室，姐姐說房間裡面冷要不要穿外套，媽媽好像又想開玩笑的說：「裡面的溫度適合哥哥不適合我們。」
媽媽問說要怎麼樣讓哥哥的朋友知道這件事，大概是臉書吧，告別式大概就是長輩跟哥哥的朋友。由哥哥的表哥來發，好多好多人不敢置信，很多RIP，很多天哪，很多真的假的，很多人立馬密姐姐、密妮妮、密我哥要我哥馬上回電說不是真的。我看到了很多人密他，因為他的手機跟他抽過的煙一起被放在紅色的袋子裡。被我看到了，抱歉我不小心已讀了，抱歉看到的人不是我哥哥。
姐姐說想問哥哥告別式想穿什麼，問媽媽可以問哥哥嗎，哥哥就來了，說隨便，告別式要怎麼辦也隨便，他說那是我們的事，那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想了想說想跟爸爸說話，姐姐馬上叫了他們的爸爸，哥哥馬上哭了出來說對不起爸爸。說完媽媽又回來了。
一群人在討論著告別式，突然我媽拉著我的手說「哥哥要走了。」要我跟著他進去，說要我在場送他走。最後最後哥哥在媽媽身上，抱了妮妮對著我們說「幫我陪妮妮。」，看起來一直往上飛，一直往上飛，跪拜了一下四周，媽媽就回來了。
助念念到12點哥哥要送進冰櫃了，戴著手套的男子把白布拉了起來，哥哥會出不來的，我這樣想，但是這個想法跑出來後我又再告訴自己哥哥已經死了。哥哥被蓋上萬安生命的布條要送進去了。送到冰櫃前，法師說：「轉身過去，不要回頭。」對著我們說。
媽媽說他覺得諷刺，哥哥的離開讓我們感受到要珍惜家人，但哥哥是這麼一個對家人不上心的人。
媽媽以前一直說哥哥長大後不需要哥哥盡孝心，只要不要讓媽媽照顧他就行。但現在，因為哥哥的爸爸幫哥哥保了很多險，而且還有那個什麼機車一定要保的險，說會分一半給我們，而我們因為哥哥而變得不那麼困難。
諷刺嗎？我自己也覺得很諷刺。
回到家後我用著哥哥的手機，我看到好多人為了他po文。好多屬於他們的回憶。我不認識的哥哥，原來哥哥在他們眼裡是這樣的一個好朋友。雖然在我認為我覺得哥哥跟他的朋友都是一群沒什麼出息的人，只會約網咖打lol，但他們都是人，都活著，呼吸著，交換彼此的感情。有著我不知道的回憶，那些不是他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而有什麼不同。我們感受到的是一樣的震驚、一樣的難過、一樣的不捨。雖然我知道哥哥會被這些人遺忘掉，在他們接下來的人生裡，並不會一直掛念著我哥哥這個人，並不會一直記得他生命裡有個兄弟突然車禍過世，但我真的很開心，為哥哥感到開心，有這麼一群人關心著他，在乎他，因為他而有些感觸。
今天我照常上班了，姐姐跟媽媽今天也上班了。我的心還是有點沈悶，明明不想嘆氣，但一直深深的呼吸、深深的嘆氣。我的同事大部分的人知道。有些人裝沒事，有些想安慰我，問我「你還好嗎？」
「還好。」我也只能這樣說了。
但也是真的還好，沒有讓我痛苦到日子過不下去。媽媽也說了，一切跟以前一樣，日子還是要過的。
日子的確跟以前一樣，也跟以前不一樣。
我還在等這件事慢慢的發酵，也許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再想到這件事，為了我這個哥哥哭，懷念起他可怕的歌聲，明明唱歌超難聽還要說我唱歌難聽的那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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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沒想過這篇文會到這麼前面，因為我只是想抒發一下情緒，然後因為像我自己滑狄卡我都是瀏覽一些可能比較好笑的文章，比較不喜歡去看一些難過或沈重的文章，加上我打的真的滿長的，講太多細碎的小事。
我其實那天晚上，我就沒有想告那個女生的怒氣了。就像 B106講的一樣，死了是無法改變的事，活下來的是那個女生。我們的人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而那個女生也是一樣。媽媽也說，希望她能正面的面對這件事情，不要一個不小心變成了一個怨天尤人的人。
然後關於通靈的部分，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一方面，我只是偶爾會問我媽媽一些問題，那我就是把看到了寫下來，因為說我信不信這個問題也是很複雜的。那那天呢，B261，我媽媽是坐在我旁邊，對妮妮說完話後，雙手從旁邊畫起往上，但她還是坐著的，大概有點像在撥東西往上的感覺，其實他撥蠻久的，撥到我跟妮妮搞不清楚狀況，然後就從椅子上下來，跪在地方，跪拜了四周，這期間我媽媽都是閉著眼睛的，等到她張開眼睛，就是我媽媽回來了。所以我是沒有看到任何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然後B116，我媽媽是說我哥哥已經走了，其實也不用辦頭七，但我們還是有辦，讓活著的人安心，相信他有找到方向的走了。我是不知道我哥哥是去了哪裡，西方極樂世界？我媽說哥哥的水火土木散的很快，才短短幾個小時身體就扁下來了，啊我是看不出來，感覺還是滿胖的，只是腳已經快變白色的感覺。我媽還說了什麼通常是七七四十九什麼的，但她說哥哥很快就會投胎了，好像比通常的情況還快。那這一部分，你們可以自行省略，也許是我已經習慣了所以覺得還好，不過我就是把那天寫下來，沒想過別人看了會有什麼樣的懷疑。
那天什麼事情都很快，送到醫院急救，很快的就宣告死亡，親人開始接到電話，接受事實，確定提告，決定好遺照、告別式的日期，送進冰櫃。回到家還不知道今天怎麼過的。
然後對於我事情剛發生就po文的人，B148、B235、B161、B242，那天送完冰櫃，回到家已經凌晨了。姐姐進來媽媽的房間（因為夏天省電所以我跟媽媽睡。）我們三個在一起，然後他們有講了一些內心的話。我是沒有說，不知道欸，可能是說不出口，或者是我覺得我說兩句就會開始哭了，哭了之後也表達不清楚，就算表達了，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大家就是一起哭。而且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內心的思緒太多，就沒說了。
後來這篇文很多人看了，也傳到我姐姐那邊，她們也看了。雖然我覺得很尷尬還叫她們不要看，但我媽媽就說因為我都沒說什麼，還以為我太小沒什麼想法，看了才知道，我看的很細。
偏題了，問我為什麼這麼急著發文，因為我有很多話想說，心裡一直很悶，雖然正常的去上班，但還是很悶，我想記下來那一天我看到的、我聽到的、我感受到的、我想過的東西。還有一部分是我想要有人聽到我那天發生的事，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多人看過。因為我思緒很亂。最後有一點小部分，很多人應該沒看完，點進來按個愛心就走，只希望認真看完這段我打得落落長的心情，能稍微感受到我感受到的人生無常，多珍惜。現在才發現，我不是一個忙的人，時間是這麼這麼多，實在沒藉口說我很忙。
然後回到家後，即使就在不久前得知哥哥過世，時間還是很漫長，那天我媽回到家後整理了一下哥哥的兩套衣服，找了一下還有什麼照片。我沒事做因為我只有那一張合照，媽媽跟姊姊就在討論告別式的東西。媽媽弄完了就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下偶爾嘆氣的玩著列王的紛爭。不像電視那樣一直咆哮、一直哭、一直說把我的哥哥還回來。可能我們家的人比較冷靜吧。又或者像姐姐說的，哥哥不是我們生活的重心，所以感覺有些奇怪。
你會訝異你明明遭受了一件巨大的變化，你還是可以在床上滑手機，好像沒事發生一樣，我自己也是蠻訝異的。
然後就是我其實並沒有想要讓我家人看到這篇文章因為太尷尬，但因為網路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我姐姐明明是ptt派的但因為別人就是知道了這篇文。原本還有些小想法、思緒想打出來，但⋯我打的太詳細了，所以這篇文我應該就打到這邊。然後抱歉B192，就別在其他公開的平臺上分享了，但你可以直接跟你的家人分享你的感觸。
謝謝B9、B109、B251、B17、B25、B141、B188、B305。
謝謝每個留言的人，每一個我都有看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說慶幸我們都有這種經歷。但是這是傷口也是一種成長，讓我們更堅強。人生還是要繼續走的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