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中無數支下下籤還是愛你
Anonymous
初入社會的那一年,在找工作時期造訪了行天宮之後,便成為了常客,每次求得的籤都非常準確地回答了當下的問題,後來疫情期間,開始線上求籤後,又多認識了一位神明。這兩位神明,不論是實體求籤,還是線上求籤,在這幾年來,明確答覆我在工作和感情方面的求問,給了我很多幫助,我遵循籤內的指引,事後也多次驗證了神明的話都是保庇。
直到我的問句開始出現你的名字。
無一例外地,每一次得到的籤面,若不是直接顯示下籤,在感情的欄位裡頭也必定寫滿了不合或多舛多怪。但是我卻沒有因此卻步,還是不厭其煩地跟你說,我好喜歡你喔。即使你好像始終對於我的喜歡帶了點疑惑,可是對我來說,難道喜歡一個人,只能喜歡他完美無缺的樣子嗎?對你的喜歡,就是連那些旁人聽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也一樣喜歡。
這段期間內,朋友最常問我的兩句話,第一句是問我到底喜歡你什麼?從內在到外在,我可以講出很多。我喜歡你每次電話開頭都對我說「哈囉」,我喜歡你笑的時候,我喜歡你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但是總能用一種最不批判的語氣講話,我喜歡你是一個無時無刻都讓我感到很自在的人。朋友這樣詢問,我總能不假思索講出更多更多。
但是我跟你的故事,講著講著,就跟一部電影的名字一樣,不過是一句,「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
過去幾週閒暇時,在 Netflix 上看了這部即將下架的電影,我甚至不必引用任何一句台詞,也無需套用任何一段劇情,去向朋友解釋,我清楚我與你的一切。我知道你沒那麼喜歡我啊。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喜歡你的日子裡,我一遍遍地向朋友述說,我從來不因為你不夠喜歡我,而覺得你做錯任何事;也不想因為你不喜歡我,就決定不喜歡你。
我只能一遍遍地,向朋友證明,我即便喜歡你,我也還保有自己。
所以儘管知道告白沒有結果,還是對你講了好多次;是在每一個因為太喜歡你而開始懷疑自己的夜晚,哭完之後告訴自己,我還是很棒的;是在跟朋友聊天的時候,對於每一個喜歡你的心情,都不避諱地大方說出口。保有那一顆勇敢去愛的、坦率的心,除了喜歡你,也不忘記喜歡自己。
故事聽到這裡,朋友們總會拋出第二個問題,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停止喜歡你?其實我不確定我什麼時候能完全停止喜歡你,但我確實有在放慢我走向你的腳步。
對於這場失衡的喜歡,我無數次地想,如果哪裡有錯,不是我喜歡你錯了,也不是說我愛你錯了,也不是求得的下下籤錯了,就說是那部電影的錯吧。整部戲看似都在苦口婆心地勸告深陷感情泥淖的男女們,「他沒那麼喜歡你」,卻還是給了戲裡的主角們一個例外。
但我不是例外。
所以我在還喜歡著你的時候,開始試圖放慢走向你的腳步。不是欲擒故縱,因為我清楚知道,你從來沒移動過。我沒有想要改變你,我改變的是我自己,慢慢地不動罷了。若我們是兩顆恆星,隨著宇宙膨脹,彼此看似停在原地,其實只代表越來越遠離。
今天是我們沒有聯繫的不知道第幾個日子,我決定寫下這篇文章,然後也許,說不定可以,就把那份對你的喜歡留在這裡。動筆之前,又向神明求了一個關於你的籤,然後又再次得到了「難成」的下籤。那也沒關係。在我眼裡,我們都可以是發亮的星星,即便我們不再靠近。
我想在最後的這裡跟你說,或許接下來的日子,不聯繫的時候,我能慢慢不喜歡你了,可是我還是愛你,祝福你,希望你一切都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