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體驗到親人死亡
中國科技大學
文長
11月底凌晨三點半
我在半夜接到我媽的電話
迷糊中接起
我媽語帶哽咽說：你爸不行了⋯⋯你回來一趟吧
我整個人背後發涼
只說了句我知道了
蓋上棉被，想說我會不會是在做夢？！
好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過了3分鐘
叔叔來電又重複一次
你爸爸死了，要聯繫葬儀社處理
我才搖搖晃晃的起來走來客廳
一早安頓完小孩，到了南部
我爸的靈堂已安置好
我跪到我爸的相片前
想著
這一切是不是做夢？
我爸在開玩笑嗎？
會不會根本沒死？不小心搞錯而已
他等等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等了一上午
我爸都沒跳起來
這幾天在靈堂
陸陸續續有一些很久不見的親戚
我都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
他們會安慰我，會拍拍我的肩膀
我的眼淚時常止也止不住
一切都這麼不真實
———
告別式前一天的瞻仰遺容
深夜裡我仔細端詳熟悉又陌生的臉
爸爸秀氣的眉毛以及無法闔上的嘴
入殮師輕輕牽了他的手
熟練的幫他蓋上往生被
我開始回憶我這輩子牽過我爸的手幾次？
心裡好多話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我心裡明白，這一天
是我最後 看見爸爸臉了
我腦中一直迴盪著他叫我小名的聲音
蓉蓉。
火化當天
我們搭車前往火葬場
一路上天氣很好，風景很好
好像我們只是搭車要出去一樣
時辰到了
我呆呆站著看他被推進火場裡
還沒反應過來 爸爸就被推進去
在提醒下
喊了「爸爸！火來了 快跑！」
門關上那瞬間我很震撼
當下的我 才理解
這一刻，是永別。
到了下午
到靈骨塔
禮儀老師謹慎的打開骨灰
恍然隔世的我看著爸爸變成一甕灰
老半天說不出話
我不能哭
眼淚不能滴進去
事情圓滿結束了
但我一閉上眼睛
就開始想著
當時老爸癌末
我有下定決心讓他安寧
可能不會讓他那麼痛苦
他在要離世的時候
知道自己要走了嗎
他害怕嗎
還是覺得解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