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表哥的暑假遊戲
Anonymous
暑假要結束了,但到現在還是一直還記得家裡的那張雙人床,以及夏天炙熱的房間氣味。
曾經在我國小五、六年級時,經常跟同年紀的表哥在週末同床。
可能年紀相仿,父母也就讓我們玩在一起,一起上同一個暑期補習班。
記得床前有著一台CRT電視機,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鎖碼頻道中的愛情動作片。
有天晚上,我們害羞得看著電視裡播放的A片,開始學習起電視裡的動作。
我嘗試想要進入他。
現在的我,回問自己「我開心嗎?」,當下其實沒想太多。
但這一切性遊戲的起頭,是從他幫我口交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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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到那次一起洗澡時,也忘了是怎麼開始的,原本一起沖澡,也把身體擦拭乾淨了。
他突然蹲下來含著我的陰莖,口腔裡濕濕熱熱的感受,好像身體還有記憶。
我當下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也換我幫忙含住他的黑色包皮陰莖。
「好像在吃熱的棒棒糖喔」他這樣回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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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們會一起去週六的英文補習班上課,那時我們的感情很要好。
後來,升上了國一,這中間我一直使用他給我的撥接網路密碼,
看著網海中的同志色情片、情色文學六本木網站的文章。
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男生的,也時常幻想再次被他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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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因為隔天要一起去參加一個夏令營,換我去他家住,睡在同一個房間。
我忍不住輕輕地摸上他的床邊,開始撫摸起他的下體。
「你不知道這是猥褻嗎?」
我想這是因為,上了國中之後,社會課本教起我們什麼是對「性」的羞恥。
表哥開始對我們在做的性遊戲感到不應該繼續發生了吧。
但當下的我,只覺得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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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時候我們對性的探索與玩耍,又代表了什麼呢?」
「如果這是猥褻,那當初你為什麼又要幫我口交呢?」
某部分的我,或許留在那邊了吧。
一是,同志身份不知道該怎麼跟家人坦承;
二是,一直質疑自己是否就是性侵加害者?是不是做了不對的事情?
三是,不確定自己的感受,是開心?還是受辱?還是罪惡感?
我不敢跟身邊的人聊起這些事情,更不可能跟爸媽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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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期,以為自己找到了另一個可以傾聽的對象,但交往不到一個禮拜就被分手。
只記得那時候的我,很難受,躲在被窩裡不能哭出聲音。
不想流露出需要家人關心的表情,也不想讓他們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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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在研究所時期,學校輔導室開了一個工作坊,邀請外面的諮商師來帶領藝術治療。
我把跟表哥在床上的經歷,用圖畫紙黏貼成一個長長的床。
最後,我把它燒了、丟棄了,因為我不想記得那時候的感受。
「否定、逃避曾經有過的經驗」是最快速的生存策略。
記得老師臨走前,我有嘗試想跟他聊起這件事情。
他只問我「當時你覺得舒服嗎?」
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當下的我怎麼不感覺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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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一本陳潔晧的《不再沈默》,述說自己三歲時被奶媽一家人性侵的經驗。
開頭的文字震撼了我:「我三歲的時候被四個人性侵。我被迫和性侵我的人住在一起三年,直到五歲,才脫離他們掌控。我決定要面對這些黑暗的回憶。我要站在我成長的土地上,擊敗我的過去。無論它多恐怖、多荒謬、多不堪,我要凝視著它,正面迎戰它」
我嘗試鼓起勇氣,也寫下自己的感受。
希望能釐清被留在那個時候的自己,
到底感受到了什麼?凝結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