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總是來的太突然
[嘟......嘟嘟] 手機震動並閃著藍光。
PM 8:30。
[好阿,阿傑他總算還是有點良心。] 我嘴角不禁微微翹起,剛剛的不爽算是灰飛煙滅了,起身接電話。
一通改變我一生的電話。
我跟阿傑都是中山畢業的,我們是超好的朋友,從大一就一起住到大四,一同考上交大的研究所。雖然研究的領域不同,我們卻雙雙各進了超雷的實驗室。
他的實驗室只有他一個人,所以舉凡他的研究,助教,到老闆的三餐,都是他一手包辦。他的老闆可是學校有名的工作狂,幾乎不回家的,才半學期的時間就已經跟阿傑情同父子,不僅三餐要和他一起吃,有時候連上廁所被他堵到,都能跟他從控制理論聊到蔡英文的前瞻計畫,東扯西扯,耗一個下午。
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年輕的老闆一心想要發paper,拚升等,接了一大堆計畫,雖然名義上包含我總共有三個學生,但其中一個我從開學到現在還沒在實驗室看過他,而大陸學生柏昊則告訴我他準備先花一個學期的時間好好遊歷咱們的寶島台灣,研究甚麼的就之後再說吧。
於是,這就是為什麼我和阿傑僅隔一棟樓,卻從開學到現在還沒一起吃過一頓飯,他忙著”照顧”他的老闆,我則是和其他兩位精神上與我同在(靠!) 的虛擬戰友替老師的升等之路開疆闢土。
言歸正傳,昨天是連假的第一天,阿傑私訊我說他老闆臨時決定回家了,所以放他兩天假,問我隔天要不要約吃個飯。
我因為計畫截止日的進逼忙得焦頭爛額,原本就不打算回家 (而柏昊現在人正在日月潭賞月,他馬的!!),有這個機會在異鄉與跟一陣子沒見的故友相聚,我自然是超開心的一口答應。
好不容易捱到今天晚上,我為了晚上的燒肉吃到飽,連午餐都沒吃,埋首於工作,時不時想著今晚見面要怎麼笑阿傑,虧他千挑萬選還是進了一個超”賽”的實驗室,哈哈。
晚上七點,飢腸轆轆的我終究放下了筆,拖著疲憊的身軀輕輕推開實驗室的門,站在門口望著窗外的明月,一邊伸展筋骨。
雖說研究生沒有放假的權力,但兩排的研究室,只有我這間是亮著的,空蕩蕩的走廊還是略顯蕭瑟寂寥。
[叮咚!] 阿傑傳訊息過來了,我趕緊拿出手機,不看則已,一看我差點連現在胃裡僅剩的早餐都吐出來。
[剛剛嘉穗打電話說她的電腦壞了,備審資料都不見,要我趕快過去看,所以,抱歉拉 我們改天再約吧]。
嘉穗是來他們實驗室打工的學生,交大外文系大三。
[別去阿,她只當你是工具人阿!!!] 我氣急敗壞地想傳訊息阻止他 還來不及打完,[叮咚!] 一個略顯不好意思的饅頭人貼圖傳來。
看來這傢伙心意已決,我得直接跟他說了,我趕緊撥了電話打去。
[呤……呤呤…呤] 聽著鈴聲,我開始想像阿傑身處香閨的樣子,他意氣風發地拯救病危的電腦,而學妹則將身子越靠越近,既擔心地盯著螢幕卻也漸漸將視線移往阿傑的果敢的側臉龐……好吧,我其實超羨慕阿傑的。
就這樣,當我絕望地將手機放回口袋時,在我幻想中的阿傑已經跟學妹結了婚,生了兩個小孩。
[可惡,死阿傑,色胚,見色忘友!!] 我忿忿不平地低聲咒罵。
[對了,還有我的燒肉,喔不。] 我難過地嚥了嚥口水。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