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還是在跟大姊聊天,大姊笑得非常開心,司機也很熟練的把車子開下交流道,進入一個城鎮(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城鎮),經過一個百貨公司、一個渡假村,這時候車上只剩下司機與大姊、壯碩大哥,還有我四個人,然後馬路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醫院,壯碩的大哥站起來準備下車,司機還在跟大姊聊天。
站牌越來越近,大哥已經站起來拉著拉環,就在那一瞬間,前方紅燈變綠燈了,司機油門催下去,不到三秒,那個公車站牌已經在100公尺外。
「Oh!! No!! F U C K」那個大哥吼出來的瞬間,我嚇到彈了一下。
司機與那位大姊也嚇到了,馬上轉頭看了一眼,但公車還在行駛,紅綠燈後,就又上了高速公路。
那位外國大哥崩潰了,一個箭步就衝到駕駛座旁邊,司機還來不及反應,
大哥就在他耳邊大吼「I NEED TO GET OFF THE BUS NOW!!!!」(我現在要馬上下車)
那位大姊縮在自己的位子上,很安靜的坐著。司機聽不懂英文,就用馬來文大聲回應大哥,這時候的大哥已經失控了,持續大聲在司機耳旁吼叫,叫司機馬上停車,讓他下車。
說話的同時,手握住駕駛座後方的金屬拉桿,用力搖晃,那一瞬間,包含駕駛座後的平台與所有拉環,都劇烈搖晃起來,匡啷匡啷匡啷匡啷匡啷,公車就在他們爭執的當下偏離車道,我忽然覺得事情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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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大哥氣瘋了,一個箭步又衝回自己的位子,背包就直接丟在位子上,然後用拳頭對著下車鈴瘋狂重捶,「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充滿情緒的按鈴,鈴聲一樣小聲,但節奏非常快,我心跳也越來越快,司機轉了頭,又大聲說了幾句話,揮了揮手,那位大姊在座位上禱告。
過了30分鐘,公車又下交流道了。然後在一個路旁的站牌停車,那位大哥咒罵了幾句就準備下車,但他前腳才剛踏下公車,司機就往前開了。
那瞬間,大哥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就重重摔在人行道上,司機並沒有煞車,而是緩慢的繼續往前開,那個大哥在人行道上大吼,隨後立即爬起,直接衝到駕駛座旁的公車門,一把就扯開公車門,一上車,就舉起拳頭,那個大姊用雙手摀著眼睛。
但大哥沒有下手,他持續與司機怒吼,司機也不斷指著後方的坐位,要他回座位上等著。從google地圖可以看出來已經離我的目的地已經剩下5分鐘車程,但這時公車又繞了一個圈,開回高速公路。
憑著絕對的方向感,我知道我們正在往回程開,我開始擔心了,因為距離上一次上高速公路到下交流道,公車整整開了30分鐘,我剛剛是不是錯過下車的站牌了(那公車並不會提醒你什麼站到了沒~),也不管在高速公路上,我又打開清真寺的照片,搖搖晃晃就走到駕駛座旁邊,拿給司機看。
司機說了聲yes,也一樣點了頭,然後又繼續開車了,這時候那位大哥在他的座位上大吼:
「Bro, where are you going?」(你要去哪?),我用英文回復他後,
他又大吼:「Stay On The Bus. You Will Be There.」(待在車上,你會到的!)
正要走回去坐位時,那位大姊拉了我的手,要我坐在她旁邊,然後對我搖了搖頭,我不懂她是什麼意思,也給她看了照片,她也對我點點頭,指了指司機。